焦糖綠玫瑰 caramelgreen

男子捧著一碗滿滿疊高的菜飯
邊用手抓食、邊走到騎樓的角落
從雀躍表情中可以看出來，他很滿意這碗飯
女兒悄悄問我一句：「媽媽，那個人怎麼全身髒兮兮的？還用手抓飯？他不會生病嗎？」
 

文／焦糖綠玫瑰 caramelgreen

這天，我帶著女兒DAHLIA到牙科診所定期檢查，出來以後，正思考今天的午餐要吃什麼？此刻，迎面走來一身破衣破褲的壯年男子，捧著一碗滿滿疊高的菜飯，邊用手抓食、邊走到騎樓的角落，從雀躍表情中可以看出來，他很滿意這碗飯，女兒悄悄問我一句：「媽媽，那個人怎麼全身髒兮兮的？還用手抓飯？他不會生病嗎？」

你的廚餘是他的珍饈

那間診所的對面，正好是個平價自助餐店，客人吃完後，會走向外頭的兩個大桶子，將拋棄式餐具與菜餚分開丟棄，那位男子手上拿的，正是菜餚桶裡的…廚餘，之前我帶DAHLIA去龍山寺拜拜的時候，已經用平鋪直述的口吻，向她解釋過「遊民街友」的概念，這次我還是盡量用不帶觀點、評論的方式，來告訴孩子這位先生「可能經歷過什麼事？」

「媽媽，他為什麼要這樣啊？」沒有人天生喜歡撈廚餘當免錢飯，我告訴孩子，大概是有4種情形造成這種情況，「第一，是他之前碰到很大的災難，可能是財產被騙走，或家裡失火、房子倒了。第二，是年輕的時候沒有努力工作，沒有把錢存下來，也可能是賺了很多錢，但以為錢永遠那麼好賺，所以隨便亂花、拿去賭博，最後輸光光，老了也沒力氣賺回來。第三，他可能生病了，沒有辦法工作，或長期找不到工作，精神承受不住就崩潰了。」

女兒點點頭：「媽媽，錢很難賺耶，要存錢才行！」我順她的話講下去：「那妳是不是不應該每天喊著要什麼玩具、指定吃什麼餐廳？」DAHLIA發現這把火燒到自己身上了，趕緊說：「對…要看自己有什麼，不要老羨慕別人的東西，我以後要讓媽媽把錢存下來才行，玩具等我長大以後，自己工作賺錢再買。」

咦？雖然對玩具還是有執念，但畢竟她從自己的角度，去思考、解讀這位先生的處境，也端出了因應的方法。

別拿他人的痛，當自己的教科書

我一向不主張放大他人困境來教育自己小孩，像是以「看看其他人沒飯吃、沒玩具，你多幸福啊？」為由，刻意給孩子看難民影片，或是帶孩子去育幼院賑濟，因為這分寸沒拿捏好，反而可能讓小孩與受濟者，萌發「階級」、「種族」的刻板印象與歧視，我也不希望讓難民或育幼院的孩子「被比較」。

在我們家，除非是我在看這類影片，或碰上廚餘街友，孩子跑來問，我才會不帶情緒地去解釋：「他們可能經歷過的事情」，雖然小孩在社會化的過程中，必定會經過階級分別跟種族歧視的衝突，但在學齡前，孩子還有天真的權利，拿別人正承受的痛苦當課本，看似愛心，卻很殘忍。

討論這位先生的最後，DAHLIA問了我一個問題：「那些飯都是人家不要的，他吃下去不會生病嗎？為什麼要這樣做？」我回答她：「因為最重要的是：『活下去！』只要活著，才有希望。」女兒聽懂了：「如果他死掉，就沒機會重新賺錢，也沒辦法存錢買新衣服、吃好吃的東西，是嗎？」

是的，妳明白了，不管在什麼情況下，都要保全性命，替自己爭取一個可能。

★ 我是不婚媽媽「焦糖綠玫瑰」，唱片線記者出身，現職網路專欄作家。從小在傳統菁英教育之下成長，心思細膩敏感的我，如何邊工作、邊教養那精力旺盛的牡羊女兒DAHLIA呢？期待與您分享我的堅持：「焦糖綠玫瑰caramelgreen」粉絲團、「焦糖綠玫瑰caramelgreen」部落格。